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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左东右西的瞎特么扯什么,”
光头摸摸自己锃亮的脑袋,冷笑一声,“你直接说,你梦见遭强奸而死的女人找那些畜生来索命不就完了!”
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男人推推眼镜,“代大哥,你说你这梦有几成可信度啊?要是真的,那些花案子进来的可是要倒霉了。”
光头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哼哼,“那些个人渣,被鬼吃了也活特么该!”
“……”
桌子周围不约而同的目光,全都心照不宣地看了后面角落里的梁炎东一眼,又同时转头向隔壁桌正跟同班打牌的一个高瘦男人身上瞄去。
梁炎东不动声色地眯着眼,而早就注意到这边谈话内容的高瘦男人却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他是一大队五班的大铺,叫穆彦。
他一站起来,跟他同桌打牌的三个小年轻也一起站了起来。
气氛毫无预兆地骤然绷紧,就在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室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啪”
的轻轻弹了一下,继而整个活动室突然瞬间安静了。
——停电了。
监狱里停电是要命的事,那一瞬间监控设备和电网安保措施通通宕机,是监狱监管最薄弱的时候。
关在东林监狱里的犯人们几乎从进来那天起就没遇见过停电的状况,因此活动室里灯光电视骤然熄灭,天气带来的晦暗压抑倏然袭来的时候,不止犯人们没反应过来,连狱警都有一瞬间的懵比。
外面阴风阵阵,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从开着的门窗外拍进来,打破一切沉默的,是光头摸着脑袋惊疑不定吐出来的那句:“卧槽,不是说着说着,那些冤死的姑娘就要来找色鬼们索命来了吧?……”
“——我叫你特么危言耸听!
!”
毫无预警,阴沉沉的天幕中,先前站起来的穆彦恼羞成怒地抡圆了拳头朝算命的代乐山砸过去,因愤恨狰狞和心悸怖畏而扭曲的脸上,是与身型截然相反的凶狠悍厉。
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停电的那十几秒钟里。
高瘦的男人动手,场面一下子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狱警吹着哨子提着警棍冲过来,所有人抱头蹲下,监狱备用电源被启动,活动室乍然亮起,代乐山被高瘦的男人一脚踹到在地,也不知道踹到了什么要害,佝偻着身体脑门沁出冷汗,半晌没爬起来。
暴力犯聚集的监区,哪个班都不是善茬儿,冲突摩擦时有发生,犯人们司空见惯,狱警们反应迅速,把受伤的代乐山带到医务室,把打人的高瘦男穆彦带走去说服教育关禁闭。
雷厉风行,毫不含糊。
对东林监狱的所有人来说,这都只是个小摩擦小冲突,也就是给大家茶余饭后多个谈资八卦而已,没人会真的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但是就是这么个没人“放心上”
的小插曲,到了下午的时候,却在所有人的始料未及中,演变成了一场高墙之内突如其来、诡谲至极的可怖浩劫。
本来应该在副监区长办公室接受全面思想教育的穆彦……
死了。
仿佛在印证代乐山那个“女鬼索命”
的梦一样,穆彦死得蹊跷,闹的十五监区朝夕之间人心惶惶。
可能是中午突然断电之后紧急抢修没修好,大概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正在监区内的工业粗染房做工的犯人们,干着活儿的时候又遇上了一次突然断电。
这个工业粗染的厂房是在东林监狱扩建的时候向周围征地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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