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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老伴。
我一走,就剩她自己了,你说她一个人怎么过啊。”
停了两三秒,老头苦笑着说:“我原本想着死在她后头,那样的话我就能照顾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有倚靠。
可现在呢,唉……”
老头没说下去,好像无力到没有话了。
马广信转过身来,发现老头哭了,泪水无声地从眼眶溢出,顺着干瘦的脸颊往下淌。
发现马广信在看他,老头用干瘪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有点难为情地苦笑道:“一把年纪了,跟孩子一样说哭就哭,让你见笑了。”
马广信没言语,走到床边,撕了卫生纸递给老头。
老头哭红了眼圈,他边擦眼泪边做了两下深呼吸以平复内心,然后苦笑着对马广信说:“不能让我老伴知道我哭,要不然她又该说我小孩气了。”
马广信清楚老头是极度悲痛的,但在亲人眼前,他只能在心里憋着,表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同理,他的老伴也是如此。
这是爱的表现!
这跟报喜不报忧是一个道理。
老头善意地建议马广信趁父亲还在,好好地陪伴陪伴,尽量满足其愿望。
老头擦干眼泪没多大会儿,他老伴就回来了。
跟马广信又聊了一会儿,老头告诉他老伴说想出去走走,老伴便拿了外套陪他缓慢地出了病房。
看着两位老人步履蹒跚的背影,马广信心情沉重。
病房里只剩下马广信一人,他又到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相对有点嘈杂,有前来探望病人的亲朋好友、领导下属,护士穿梭于各病房扎针换药,有人在墙角打电话,有人在窗前望远沉思。
电梯来了,马广信进去后按亮了8层的按钮。
下到八层,马广信注意到走廊里添了好几张病床,显然是因为病房不够,才加在走廊过道里的。
酒店之类的场所,对于服务,可以按价格定等级、分档次。
但医院不行,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病房不能按钱多钱少有优劣之分。
在疾病面前,同等待之,不分贵贱。
在十几亿的人口大国,医疗资源本就紧张不堪,倘若再按金钱搞些名堂,让穷人情何以堪!
拿病房来说,如果只有普通病房,住在走廊里的病人便会少些。
尽管给父亲安排的是双人间,马广信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左右不了这种现象,但他依然这么想。
来到谢敏母亲所在的病房前,马广信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前朝里望,鬼鬼祟祟的。
瞅了几眼,马广信没有找到谢敏的身影。
“小伙子,找谁呢?”
突然背后有人问。
马广信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忙转身过来。
“你不就是昨晚来找小敏的她的同事。”
没等马广信开口,谢敏的母亲就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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