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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舟尧何等聪明人,林俞一进卫生间。
周旭滨和他对上一眼,基本上彼此就心知肚明了。
寝室里周旭滨没有马腾那样的家世,也不比徐绍辉心大,但老闻是他从进校开始就拿他当兄弟的人。
不管别人怎么说闻舟尧有多大的背景,在他眼里,老闻就是那个有着绝对天赋但又比绝大多数人还要努力,且值得深交的人。
正是有这份情谊在,周旭滨确定后,才觉得老闻在踩钢丝。
这事儿做得哪是狗啊,这他妈就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儿。
阳台上,周旭滨脚踩着铁栏杆。
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你都说那是你弟了,是你弟。
我刚还在想可千万别是真的,转头你就扔一炸弹。”
闻舟尧身上的外套被风吹起衣角。
他看着阳台外面,K大的操场,耳边是浴室里淋浴的水声。
他勾了勾嘴角,转向周旭滨说:“老周,我可以很肯定,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最不后悔的决定。”
周旭滨一口气直冲头顶,又深深压下。
最后低声说:“我真没想到,在一起好歹也四年了,会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这没什么奇怪的。”
闻舟尧转了个身,背对阳台,下巴朝卫生间的方向抬了抬说:“今天的闻舟尧,都得归功于我家小孩儿。”
如果人能活百年,闻舟尧前五分之一的人生都有个叫林俞的存在,那他计划的剩下五分之四,也都有他,甚至不止。
这四年的闻舟尧重复同一个梦。
梦里山坡寒风萧瑟,雪花飞扬。
墓碑前白菊一朵冰凉刺骨。
他在那么多年的军旅生涯过后,穿过千里之距,却不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他想自家的小孩儿,什么时候那么痛过?
他回忆过去,才恍然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他为了他失眠问题追着他不放,在他因为偷拿印章被打得满身是伤,在他昼夜奔忙,不断扩张自己能力的时候。
原来,他一直痛着。
周旭滨:“决定了?”
闻舟尧:“不是我决定,是我在等。”
他从未提及梦里相关,四年来,甚至不曾靠近。
他等了好些年,终于等到晚春归来。
花还未谢,他伸手,林家小俞就闭着眼睛冲到他怀里短暂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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