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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还是老样子,穿的还是大周的服饰,坐在桃花树下,清风徐来,白色的衣裳上出现几瓣桃花瓣。
国师看到周元宁的到来,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殿下衣衫不整,您找微臣,所谓何事?”
周元宁大声呵斥,“季青临,你到底是谁?”
说完这话,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周元宁扶着墙,缓缓坐在树下,素白色丝绸中衣粘上了褐色的泥土和粉色的花瓣,倒显得不那么素了。
国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微臣季青临,师承真一大师。”
周元宁看着他,感觉他和自己梦里男子越看越不像了。
到最后,梦里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只能回忆起那男子衣角上像是绣着两片竹叶,郁郁青青。
季青临,是啊,眼前的人是季青临。
周元宁舒了口气,闭上了眼,嗅到了各色花朵香甜的味道,“你不是说要帮我续命吗?”
国师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殿下,这人啊,可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啊。”
说完,斟起一杯桃花酿,细细品味。
“谁?”
周元宁问。
季青临不疾不徐,“殿下心急了,这人啊,可不在京城。”
世人都道,麟嘉太子要为大周祈福,自请离京,到大周皇寺灵兴寺修行。
朝臣劝不住,麟嘉十六年春,周元宁带着佩秋和云来,再加上原来在茶水上侍奉的维夏,离开了京城。
没有人知道,去灵兴寺的只是个替身,真正的太子早已坐上了一驾马车,直奔江州。
烟花三月,江州的春日景色与京城的格外不同,这里的春风更加柔和,轻轻地拂上脸颊,暖暖的。
周元宁悄悄地住进了沈府,沈府里,除了沈维宽,再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都说是哪来的远房亲戚,借住在沈府,为了三年以后的乡试。
沈府里的人都称呼她为周公子。
沈维宽偷偷进献的药对周元宁的病没有什么用处,倒是国师从京中传来的药方倒有点用,不过也不能完全好转,只能延缓一些症状。
随药方寄来的是两封信和一个锦囊。
一个信封上写着元宁亲启,令一封则写着一个字“名”
。
周元宁先打开了那信封上写着元宁亲启的信,信中只写着七个字:李氏女见匕首血。
周元宁打开了那个锦囊,从锦囊中掉出了一枚匕首,匕首撞击地面,发出并不清脆的声音。
周元宁拾起匕首,细细端详。
这匕首,既不锋利,也没有宝石的镶嵌,只在刀柄上缠着几根极细的黑色的线。
她本想打开另一封信,刚想拆开手又停下来了。
以手覆面,渐渐,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抽泣的声音。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周元宁啊,你可是太子啊,你可是天之娇子啊,你可是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的人啊!
你怎么可以拿别人的性命来做这种事呢?你不是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吗?你不是想当一个好皇帝吗?
真的是魔障了吧,自己真的相信了季青临的话了吧,相信他的本事,相信他的术法。
周元宁平静下来,小心收起第二封信,又将匕首放置在暗处。
心中还有一点希望,或许自己永远碰不上那个李姑娘吧。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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