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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佛陀背后的暗门,一路顺着螺旋的石阶梯向上,四壁是静止的齿轮,他的影子投射其上。
隔着一层厚重的石板,傀儡的核心星阵悬置在上方,他是个谨慎的人,星阵运转的微弱声响反倒不会影响他的睡眠,而会给他受到庇护的安心。
他回到自己的寝居,点燃蜡烛,将斗篷脱下放在靠背椅上。
安静,傀儡内部寂静若死,他向前走了两步,仰头注视头顶的石板,意外地发现他没有听见星阵的声音。
有人入侵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头弼弼急跳,慢吞吞回过头。
那昏晦的烛光里,一袭窄袖黑衣的男人坐在靠背椅上,发丝上淋了雨,白皙的侧脸没有表情,一如既往冰冷又寡淡。
黑观音笑了下,沙哑地询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桑持玉淡淡地说。
是了,黑观音想起来,这个家伙的秘术是瞬影移形,他贴在自己身后跟随,藏在影子里,所以黑观音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澹台净把他训练得很好,做事不急不躁,杀人干净利落。
大悲殿今夜这么安静,恐怕那些守卫的僧侣早已身首异处。
做完这些,他依旧不急着取黑观音的性命,而是一路跟随,这让他发现了巨傀儡的秘密,并且毁坏了头颅的核心星阵,黑观音最后一张牌也没有了。
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言,从桑持玉坐在那里开始,黑观音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黑观音道:“看在我引渡你进黑街的份上,至少给我说几句话争取留下自己性命的时间吧。”
桑持玉点头,算是答应了。
黑观音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这些人,总是容易自以为是。
我以为可以将你掌握在手心,将往日昆仑秘宗最强的兵刃据为己有,却没有想到这把刀锋利无匹,割伤我自己。
看来江却邪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公子放心,若有以后,我不会再威胁他的性命。
你我平等互利,平起平坐。”
桑持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半点被打动的模样。
“当然,请容我给你看样东西。
那是大悲殿僧侣在雪境发现的东西,傍晚时分刚刚送到了大悲殿,我想桑公子你一定感兴趣。”
黑观音拿出通讯罗盘,“阿难,把那东西抬到殿里来。
你一个人留下,其他人退出大悲殿五十尺。”
黑观音做了个“请”
的手势,桑持玉默不作声站起身,步下石阶。
大悲殿的人动作迅速,东西已经放置在欢喜佛前的空地,一个僧侣守在那里。
东西成人形,上面覆盖着白布。
黑观音在它旁边蹲下身,道:“桑公子应该知道,秘宗律法严苛,每年都有许多人被放逐进雪境,那些可怜的人只能修建冰屋,或者穴居地下以抵御酷烈的冰寒,像野兽一样衣不蔽体地生活。
他们是秘宗抛弃的人,只有黑街会给他们容身之所。
但即使是黑街,容纳能力也十分有限,我们只能挑选一些身强体壮,有足够的潜力抵抗秘宗军士的流民。
大悲殿和极乐坊会定期搜寻雪境,将合格的流民收编。
然而最近,我的人传讯说,好几个洞穴人去洞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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