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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挽澜单手拖着下巴,望着头顶的牡丹粉蝶天花,若有所思,“再将掺了硝石的井盐,制成咸布,卖到京城,岂非一本万利?”
说者无心。
可这话却似平地惊雷一般,炸在掌柜们耳中。
这话什么意思?!
家主这是、这是想贩私盐?
盐庄掌柜这把老骨头更是震惊地无话可说,唯有“咣”
地一声,跪倒在地,恳切道:“家主三思!”
其余掌柜亦从两侧花梨木太师椅中起身,齐齐立于盐庄掌柜身后,拱手进言:“家主三思!
!
!”
这些掌柜中,不乏定国公陆老将军的旧部,虽解甲从商多年,成日只顾处理繁杂琐事,可一身从尸山血海中滚出的煞气,也不是说磨就能磨没了的。
区区四字,如惊涛拍岸。
连带着正厅的上空,也似蒙上乌云压顶的气息,令人窒息。
陆挽澜未料想自己随口一问,竟使得掌柜们这般紧张。
柔荑刚搭在太师椅把手的雕花上,还不等起身,就听盐庄掌柜极其严厉地斥责起自己:
“陆家江南盐场产盐颇丰,家主何必舍近求远?再者说,商人虽逐利,更要奉公守法,贩私盐是杀头的重罪!
我等断不会让家主误入歧途!”
“我......”
不待陆挽澜解释,绸缎庄掌柜的规劝紧随其后:
“况且那井盐所出之地实乃西南边境,边陲地势险要,井盐只能靠戍边将士从押运军备的山路运出来,再换水路上运河,光是漕军这一关就不好过。
一路山高水长,除了损耗及舟车杂费,还要制成咸布。
里里外外的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得到其余掌柜点头称是后,语气更透着恨铁不成钢:“无利可图,怎可铤而走险?”
这番劝说有理有据,明面上是驳了陆挽澜的面子,实际上,是说到了她心里。
是啊,无利可图,何必铤而走险?
难怪咸布案会草草了之,聪明如三哥,又怎么会看不到这案子背后的阴谋?
西南盛产硝石。
硝石,是制造黑火药必不可少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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