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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唐风的话,萧晏之不语,目光澹薄如水。
耳廓却是隔着帷幔和风雪,轻轻一动。
“冬——”
是运河对岸传来的,重物落水的声音。
那重物体积极小,似乎用油布类的东西包着,每隔一里的距离,便会被一只手轻轻投进水中。
微弱的声响也随之传来:“冬——”
这些动静唐风自然也有所察觉,又因是迟铮所为,他心里便充满好奇。
可见自家王爷迟迟没有表态,他还是低声禀了句:“王爷,可要属下前去查探?”
萧晏之正欲开口说好,忽然一阵狂风夹杂着雪籽扑面而来,车内烛影一晃,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与此同时,一阵铁靴踢踏声从身后传来。
熟悉的音调响起:
“神机营左哨军在此巡防,宵禁之时,何人在此停留?速速下车,例行检查!”
那人话音才落,拿着火把的将士便围了上来,数个黑洞洞的火绳枪口也已出现在唐风面前,他心里“咯噔”
一下,不禁腹诽起来。
京城什么时候开始宵禁了?
更让他不解的是,这马车徽记上一个大大的“燕”
字,他们是真看不见?还是胆大包天到连燕王府的车驾也敢拦?
可转念一想,运河边上的暴乱才平息不久,本就不太平。
这大半夜的,王爷也确实不该在运河边上瞎熘达。
他没打算跟神机营的人摆谱。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留在神机营的将士算得上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活阎王,这些人才吃了大亏,此时恨不得把所有犯了律法的人押进刑部吃顿板子。
若惹恼了他们,那就是平白无故给燕王府招黑。
他想到这,抬手便卸了腰牌递了过去,和声和气道:“各位军爷,燕王殿下去城南陆太医处取药,回府途中路过此处。”
“燕王殿下?”
说话的人语气暗含惊讶,接过下属手中的腰牌向近处走来,“去了城南怎么不从城内回城西,反倒绕路到了城东的运河边?”
“今日风雪甚大,回程路上又见神机营的弟兄在城南门和城西门布防,殿下恐耽误了军情大事,得知城东门还未布防,便绕到此处。”
唐风生怕湖弄不了对方,特意摆出格外真诚的表情。
可直到看清那翅凤银盔下的面庞时,这才松了口气:“呀?这不是魏参将吗?我老唐啊!
才两天不见,这就不认识了?”
见魏琪全副武装,被一队将士簇拥过来,不忘调侃:“你这阵仗够大的啊!”
魏琪没理会唐风欠揍的笑容,抬手将刻着“燕”
字的青铜腰牌朝那方头大脸上一扔,便走到马车旁对着帷幔后的萧晏之,抱拳行礼:
“末将不知,来人是燕王殿下。
可皇命难违,从此处通过者皆需末将等人盘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无妨。”
听见车内回复,魏琪轻轻摆手,几名左哨将士遂掀开帷幔打开车门入内搜查,其余人等亦将车底木轮也仔仔细细搜遍。
得到没有藏匿兵器和贼人的回复后,魏琪才让其余人退下,自己留下来规劝:
“想来燕王殿下有所耳闻,运河沿岸近日多生事端。
前有漕船没入运河,漕粮损失不可估量;后有沉侯爷以权谋私,在此处制造暴乱,好在圣上下旨将其平息。
此处实为是非之地,王爷还是绕去平安街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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