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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甄点点头,跟着陈珺去了屋里,她要关上门,陈珺拦住,道:“不必,开着就是。”
刘甄迟疑道:“小姐不怕.......”
“你说清平?”
陈珺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她一点即通,你只需稍稍动作,这孩子就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听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听的。”
“况且,我如此费心费力,也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清平此人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她真是个懵懂的孩童?”
陈珺饮了一口茶,“有人生来早慧,通晓世理人情,但这种人往往沦为钻营之辈,如无师长教诲,走向歪路的多不胜数。
反观清平,她虽机灵聪明,却懂藏拙,昔日在王府下人中亦不出挑;静香与她有冲突,她也知忍让.......但其实这都算不得什么。”
陈珺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刘甄,你也是极聪明的,若是你是清平,那日书房走水,你会去救静香吗?”
刘甄想了一会,老老实实道:“我恐怕是不会去救她的,为一个相识没多久的人甘冒性命之险,怕是做不到。”
“是了。
人人都将己身性命看的如此之中,难道李清平不知道?她也不是傻的,却为静香冒这么大的险,险些将自己都赔进去,图的是什么?”
陈珺饶有趣味的摩挲着指节道:“一路走来,你我都看的到,她处变不惊,纵有千般不解,也是放在心里绝不流露......观她接人待事,不谄媚于上,也无不屑于下。
在她心里,恐怕并无什么主仆上下之分;你我在她眼中,恐怕都是没什么区别的。
那日大火,换是谁在其中,怕是她都会去救,刘甄,你明白了吗?”
刘甄道:“小姐是说她有仁爱之心,视人皆平等?”
陈珺铮的一声抽出长剑,取了一块绒布来回擦拭,她将长剑置于晨光中,剑身雪亮,映出一双深沉的眼眸,她轻声道:“只愿她于这人世中仍能保留此心,也不枉,我今日所做的一切。”
刘甄思量片刻,道:“我观清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小姐费心而为,她自然都知晓的。”
陈珺闻言轻笑道:“刘甄,你此话倒是不假,清平的确极重恩情,但我不要她如何报偿,我要她知礼晓义,要她懂得何者为大,要她心甘情愿的——”
她手中长剑铮然入鞘,卷起空中灰尘,在阳光中变成金色的光点,继而纷纷落下。
“为我所用。”
“余珺!”
吴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平放下书就往前院跑,去开门。
陈珺已经开了门了,吴盈进门先向她行礼,期期艾艾道:“余姐姐好,请问余珺能去我家吃饭吗?我已问过父亲,他许了。”
清平在她们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抬头和陈珺的视线撞到一起,陈珺笑笑道:“当然可以了,只不过要叨扰家君了。”
“不会的不会的!”
吴盈摆摆手,眼睛亮晶晶的,欣喜道:“那......可以在我家歇息一晚吗?”
陈珺拧了拧眉,向清平看去,问道:“你想去吗?”
清平点点头,陈珺松了眉头,道:“那便去吧,路上小心。”
又思及去吴家路上太远,牵了那匹矮马出来,对清平道:“敢骑马吗?敢就骑去。”
那矮马懵懵懂懂的被牵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清平接过引绳,翻身上马,陈珺扶着吴盈上去,吴盈笑的非常开心,两颗酒窝又深又甜。
清平学着陈珺的样子一夹马腹,喝道:“驾。”
那马纹丝不动,呆立在原地,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搞什么,清平大窘,马难道还会熄火吗?她不信邪,又呵斥了几声,矮马仍是不动。
陈珺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吴盈见清平窘状,小声建议道:“不如我们走路吧,走路也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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