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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菱看了看四周,仍旧是行人如织,车水马龙,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言辞。
康熙见到她的表情,不禁笑问道:“怎么了?”
沉沉暮色里,那两颗淡蓝色的珍珠透着些微的光泽,表面上镂刻着繁复秀美的纹路,显然是经过了匠人的巧手微雕。
康熙目光落在了那两颗珠子上,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虽然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江菱才能注意到那两颗珠子上的微雕。
但现在他的心情仍旧很好。
真的,很好。
江菱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踮起脚尖,伏在康熙耳旁说道:“刚刚皇上自称了‘朕’。”
一句话没说完,康熙忽然又攥住了她的手腕,目光落在那两颗淡蓝色的珍珠上。
她的肤色很好,如同羊脂玉一般洁白细腻,衬着那两枚圆润通透的珠子,真真是恰到好处。
康熙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轻抚她的耳垂,但刚刚举到一半,便又放下来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周围如织的行人,道:“我们回府。”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江菱又朝四周望了一眼,有些紧张地唤道:“少爷。”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非但攥着她的手,而且挣了几次都挣不脱。
她用另一只手扯扯他,示意周围还有别人。
康熙朝四周打量了一会儿,便又笑道:“朕听闻南边儿的人一贯冷淡,不喜欢打探别人的事情,即便是看到了,也会熟视无睹。
果不其然。”
比如现在,他攥着她的手走在街上,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顶多只有两个闲得发慌的,会朝他们笑笑,跟同伴挤挤眼睛而已。
至于江菱刚刚担心的事情么……
康熙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温言道:“无妨。”
什、什么无妨啊。
江菱不安地朝四周望了望,行人们仍旧来来往往,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偶尔还能听到墙内女子的脆笑声,娇娇软软的粤语比吴语还要绵柔。
她看看康熙,又看看自己的手,忽然想起来,他们刚刚说的是北京话,在这里,好像有点儿语言不通啊。
广府一带流行粤语,那个朕字,街上倒有大半的人,是听不懂的。
所以、所以刚才她……
完全是杞人忧天。
江菱抚着胸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今天傍晚在商行里碰到的,多半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刚刚在那间小木屋里的人,同样是说北京话的,她便没有想到这一茬。
现在听到绵绵软软的粤语,再看到那些来来往往、但却从来不会斜眼打量他们的行人,便赫然明悟了。
她乖乖地跟在康熙身边,被他攥着手,慢慢走回到了住处。
时间已经不早了,康熙唤来两个侍女,让她们陪着江菱回屋歇息,自己则到前面去处理事情。
刚刚跟江菱出去了一趟,颇有不少发现,他得在明天之间,将那些发现好好地理一理,再将明日要做的事情提前做些准备。
尤其是这两天,手底下的官员和西洋、南洋的客商们,都寸步不让的,实在很让人焦虑。
康熙在外面处理了一会儿政事,又叫了几个近身的侍臣进来,同他们商议了一下,那些西洋人应该如何管理的问题。
江菱曾跟他提到过,南洋和西洋的商人,其实是不一样的,西洋的商人要狡猾得多,而南洋的商人,在很多时候,其实是作为西洋商人的傀儡而存在。
江菱还说过,西洋的大不列颠国,单单凭借一个东印度公司,便控制了整个印度。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西洋和南洋的客商,就必须区别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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