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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总把新符换旧符,除夕在一片鞭炮声中如期而至。
杨兴国给父亲扯了一套西装,给母亲买了一套火红的女装,弟弟妹妹自然也是没有落下。
父亲第一次穿上西装,整个人变得非常精神,再也没有过去泥腿子的模样,虽然气质上还是稍有不足,但相信经过工厂管理的历练,他可以沉淀出来应有的气质。
“爸,您穿上西装,真的很帅!”
杨兴国看着臭美般在镜头前晃来晃去的杨家俊,恭维道。
“嘿嘿,当年你妈相亲相了那么多个就看上我,不就是看我帅吗?”
杨家俊望着镜中的自己,似乎陷入了回忆。
杨兴国满头黑线,原来妈妈还有这么一段花痴的黑历史啊,跟着臭美道:“是是是,要不然怎么能生出我自己聪明、帅气的儿子呢?”
“臭小子,感情你是拐着弯儿夸自己呢,回去告诉你妈去,看来你最近翘尾巴了!”
杨兴国赶紧求饶,他再次见到了父亲的无耻,他不知道是否因为环境的变化导致父亲心态变化,不过这一切都是往好的的方向发展不是?他装做投降状道:“别啊,我再帅也帅不过你不是?”
杨家俊嘿嘿一笑,不理会杨兴国,农村流行过年不打小孩子。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的早,似乎生怕赶不及年夜饭一样,俏生生的提前摸黑上门。
昏暗的煤油灯下,杨兴国的奶奶蓝米斤坐在煤灯下,拿着一根针线,对着昏黄的灯光费力的想要穿过针孔,旁边还放着一件蓝色的上衣,布纽扣的右荏上衣,其上有一个拇指洞粗的破洞。
杨家俊提着一袋子,敲开了他母亲的房门,这是一间既有床、餐桌和灶台的老式房间,非常的拥挤。
这个时候的农村,一人成家能分到一间房算是不错的了,有的宗族甚至还没有,因此这间房通常是五脏俱全。
杨家俊的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50年代,没有好的医疗手段,没有特效药,就连国家领导人想要用一支抗生素吊命都是奢望。
所以,在农村生病一般靠自愈,熬的过去就撑下来,熬不过去自然就灰飞烟灭。
“谁啊?”
蓝米斤有老花眼,迷糊看到有人进来,因此眯着眼睛往外瞅着。
杨家俊看到母亲眼花得如此厉害,雾水蒙上了双眼,常言道: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虽然自己现在称不上衣锦还乡,但总算有了可以预见的奔头不是,而且有能力穿上西装了,可惜母亲却没办法看到自己这风光的一面了。
杨家俊有千言万语,但却在说出的时候,化为一个字:“娘…”
“来,让我摸摸,我儿出息了,这是西装吧?你站远点,让我瞅瞅…”
蓝米斤用她颤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杨家俊的双臂那笔挺的西装。
“娘…”
杨家俊哽咽道。
“不错,一表人才,这样我就是死也放心了。”
蓝米斤欣慰道。
“娘,您说啥呢?这是儿子给您买的新衣服,您过年可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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