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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问:“城外庄子里可好?”
宁大少爷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赶紧回道:“崔嬷嬷一直看着,杨氏已经懂事了许多。
老祖宗请放心,她绝不会妄言。”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宁老太太朝书宁招招手,柔声安慰道:“欢丫头别担心,万事有祖母担着。”
书宁确实不怕,面不改色地回道:“我才不怕呢。”
她行事素来谨慎,那日弃尸前还让周子澹仔细检查过,断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再说,便果真周子澹不慎掉了什么东西,他而今不在京城,便是想对质也无从下手。
宁大少爷见书宁尚且如此淡然,心中愈发安定,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朝宁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又道:“曾孙这就派人去一趟田庄,仔细交待下人好生看着,莫要让外人靠近。”
宁老太太朝他挥挥手,“莫要惊动了旁人就是。”
待宁大少爷告辞离去,宁老太太的脸上这才微微露出些担忧的神色来,拉了书宁到身边看了一阵,方才轻声叹道:“将将你大侄子在屋里,祖母怕吓着他,便不好说。
郑国师府里有个厉害的仵作,能清楚地分辨出尸体死亡的时辰。
若果真如此,只怕先前你和琛哥儿的那些把戏便瞒不过。”
书宁顿时一怔,猛地抬眼看向宁老太太,“祖母的意思是——”
宁老太太咬咬牙,扭头道:“欢丫头你最好出去避一避风头,便是国师府查到点什么线索,也无从问起。”
郑国师而今虽嚣张,可却是日暮西山,蹦跶不了多久了。
书宁便是躲出去,也不过小半年就能回来,耽误不了别的事。
“要……出京么?”
书宁心里头忽然有些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守在京城,最远也不过跟着出去围猎,而今忽然要离开,到底有些舍不得,“祖母想送孙女去哪里?”
“去益州吧。”
宁老太太凝神想了想,开口道:“益州是宁家老宅,族长和亲朋故交都在那里。
一来说得通,二来,便是去了,也有人照管。”
宁老太太才说了几句话,心里忽然一阵发酸,眼睛愈发地涨得厉害,遂赶紧低下头,把盈眶的泪水又逼了回去。
书宁到底不是寻常的柔弱女子,知道而今境况艰难,唯有出京暂避风头,遂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现实,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宁老太太道:“孙女就是舍不得您,祖母,我……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在书宁的生命里,宁老太太是唯一一个真正的能让她依靠和信任的长者。
就算想起自己的身份,书宁的心里却还是把宁老太太当做至亲亲人。
她尊敬她,信任她,甚至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依赖她,总觉得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她的身后总有人没有任何缘由地支持她。
可是现在,她却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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