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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陆依山脸上那种仓惶的怒气却是消失的一丝不见。
他负手立在窗边,年纪轻轻的脸上,写满了沉稳镇定。
他在外头那焦躁易怒的样子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陆锦棠在心里琢磨了片刻,“我听方氏说,你字丑,不爱读书,不完成课业,不会背书,不想去襄王府?”
陆依山冷笑一声,“你是替方氏来的?”
陆锦棠没说话,她向窗边的桌案走去。
桌案上铺了泛黄的宣纸,上头押着古朴的粗石镇纸,一旁还摆着湿哒哒的笔墨。
她来以前,小山正在练字?
陆锦棠停在桌边。
陆依山猛然伸手,要扯去桌上已经写了满大张的字。
陆锦棠比他动作更快。
“啪”
的一声,她双手按在那质地粗糙的宣纸上。
她净白的指尖沾上了黑黑的墨汁,她也浑不在意。
粗糙的宣纸,墨迹未干,纸上的字却极其漂亮,下笔稳健有力,勾画间透出熟稔,胸有成竹,笔力更是力透纸背。
带她长大的爷爷喜欢写毛笔字,她自幼耳读目染,有几分鉴赏能力,这字写的真是漂亮,可以拿出去展览了。
“你写的?”
陆锦棠狐疑的看了小山一眼。
陆依山轻蔑的嗤笑一声,没理她。
陆锦棠又看向桌头放着的几本书,那书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书角都被翻薄了。
可书却被保护的很好,看得出,看书的人翻动很勤,并十分爱惜。
陆锦棠收回目光,再次落在陆依山的脸上,她微笑起来,“看来,你并不是像方氏说的那么不堪,不争气嘛?”
陆依山冷笑了笑,“去,赶紧去给方氏汇报,去告状,让她来折磨我啊!”
陆锦棠面色沉了沉,“我不会去的。”
“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干过!”
陆依山冷笑说道,“我若不露出笨拙的样子,还能读书吗?方氏会让我活到现在吗?”
陆锦棠恍惚想起一件事来。
那时候小山才六岁,刚刚开始到私塾里读书。
父亲考教他和两个哥哥的功课,两个哥哥才学的一首诗文,背不出。
个头最矮,面孔稚嫩的陆依山仰着脸,脸色微红,“爹爹,小山背的出。”
“哦?小山才读了几天书?字认全了吗?就能背诗?”
陆雁归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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