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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瑞惊的站起身,深目灼灼看着平日对自己淡淡客气的太子殿下,这样看来,自己搭上唐晓的性命救下太子,真的是让他记下了自己的恩情,也终于…穆瑞心里涌出快慰——也终于让他愿意待自己亲厚些。
——值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寒暄完,也该论些正事。
穆瑞从匣子里取出厚厚的奏折,随意翻了翻,道:“其实,这些奏折,大可以让皇上不用再往贤王府送的。”
唐晓抬眉,“皇叔的意思是?”
穆瑞看着他笑了一笑,放下奏折道:“殿下您文武全才,有治世的本事,区区几本奏折,殿下都可以先替皇上批阅了去,又怎么会需要本王做什么?”
唐晓掌心拂过一本本奏折,摇头道:“皇叔有所不知,我才从御书房出来,父皇为这些折子殚精竭力,我也想替他分忧,但…”
唐晓悄悄观察着穆瑞的神色,“但父皇却只字不提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帮他,宁可劳烦皇叔您。”
“皇上也许是习惯指派本王了。”
穆瑞神色不变,自若道,“殿下您大伤初愈,皇上是想您再好好休养,劳心必伤身,皇上…还是疼自己的儿子呐。”
穆瑞说话滴水不漏,不愧是纵横朝堂二十年的肱骨亲王。
就算面对着自己隐隐的怨言和不解,穆瑞也没有替太子说话抱不平的意思。
时间紧促,唐晓也不想和穆瑞来那么多弯弯绕,唐晓抿下一口茶水,按下茶盏,锁紧了飞扬的剑眉。
穆瑞疑虑看去,问道:“本王看太子好像有些心事?才避开大祸,破了凶卦…殿下应该高兴才是,怎么?”
唐晓没有应答,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穆瑞神情严肃下来,低声道:“有什么都可以和皇叔说,太子请讲。”
唐晓几番欲言又止,终于狠下心,道:“我伤愈去见父皇,父皇看着我,却说因为我命硬,这才没有死在上林苑…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穆瑞定住深目。
“父皇还说,要是早知道命硬可以克制凶卦,是不是应该早些立我为太子,这样…我两位兄长才不会殒命…德妃也不会自尽身亡…”
唐晓低下声音,带着不甘和费解。
穆瑞抚着斑驳的胡须,眉头微微蹙起,“他…真会这样说?”
“不止这样。”
唐晓握住手心,眼睛里带着伤感之色,“父皇要立我为太子之前,也询问过我的意思,当时我推脱说——三哥四哥都在我之上,他们比我更适合做太子。”
——“说这些没有什么。”
穆瑞道,“储君之位给谁做,谁都会诚惶诚恐推辞几句。
可要是皇上现在拿殿下当日的推托之词做文章…那可就有失妥当了…”
“皇叔。”
唐晓苦涩道,“父皇就是这样说的,他说,我绝处逢生,就该看淡浮华,好好活着才最重要,储君的位子…”
唐晓沉默着没有再说,眼睛掠向听的认真的穆瑞,“皇叔,听父皇的意思,该是想我拱手让出储君之位,三哥四哥哪个去做都好,都不该由我去做。”
见穆瑞沉思不语,唐晓又道:“看来,我是该去和父皇说,不做这个太子…”
——“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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