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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师兄没被剔除仙骨革除仙籍。
天君将他锁在仙牢里,思过三载。
去看大师兄时,师父与我一起去。
但我还是先去了一趟药神殿。
几万年不见药神殿的童子一如既往的机灵。
远远地见我来,便跑去通报了他们的司医神君。
神君尧司在大门口等着我。
他看了看我,道:“来了。”
他依旧着了一身白色袍子,只是愈加纤瘦。
我冲他稍稍点了点头,道:“嗯。”
若不是因为大师兄,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踏进这座药神殿了。
神君侧了侧身,替我让开了路,道:“需要什么进去再说罢。”
我没跟他讲礼,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道:“难得神君竟晓得倚弦是干什么来了。”
神君浅浅笑了笑,道:“若不是有什么需要,怕是你打死都不肯再来这里一趟。”
话语间,说不出的落寞与无奈。
我愣了愣,心里还是有个角落隐隐作痛,无比柔软。
我道:“哪里,神君太严重了。
只是天庭规矩甚多,倚弦不好冒犯。”
谈吐间他已带着我去了丹房。
丹房正中间,安安稳稳地摆放了三个紫金药炉。
神君盯着紫金药炉,一时怔神,道:“往日小妖在我药神殿不知打破了多少盏药炉偷吃了多少颗丹药,那时怎就没想过冒犯不冒犯。”
我环视了一下这炼丹房。
布置与我当初在药神殿时无多大差别。
只是药炉从黄金换成了紫金,侧边的柜台上仍旧是安放着各色各样的瓶子,瓶子里是各色各样的仙药。
当年炼丹房内的三盏药炉隔三差五便被我打翻爆炸一盏,这炼丹房亦被里里外外翻修过数次。
每一次皆是神君他腆着一张老脸去恳请天君拨人力物力。
如今想想,那段时日虽鸡飞狗跳,但心里还是圆满的。
“你想取何种药?”
尧司安静地看着我,忽然轻轻出声,将我唤回了神。
我问:“神君这里可有忘情丹?”
他怔了怔,道:“自是有。”
白袖长臂一舞,白皙的掌心便躺着一只瓶子。
他未立刻将瓶子递与我,而是先沉吟了下,道,“弥浅……是想给你大师兄用么?”
“是。
物是人已非,对他来说,或许忘记了更好一些。”
他将瓶子交与了我。
瓶子很轻,我摇了摇,忍不住问:“怎么,只有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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