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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并不是嫌弃高家为商贾之家而退婚,本朝与前几代不同,我很小就知道商业兴旺发达才能国富民强,这几年大江南北我走过很多地方,对此自然认识更深。
高家对许家接济颇多,许家自然也感这份恩情,只是我从小与彦雅就订立婚约,小时在学堂甚至被人嘲笑是卖身报恩,我成年后对此颇为反感,后来逢年过节常借口读书也不愿意去高家。”
彦庭叹了一口气道:“子斐兄言重了,高家也得许家帮助颇多,说什么卖身报恩那不过是外人不明世事罢了,你又何必记挂心上。”
卢达一直是个没什么实权名声的小官,又天高皇帝远,反倒不如年少成名早早就是江浙高官座上宾的许家兄弟。
行走生意场难免碰到一二宵小之辈,纵然高家小心谨慎,但是若没有与许家的这桩婚事,也难免不碰上几件麻烦事。
“是啊!
我又何必记挂心上”
许临海扯起嘴角,轻嘲道。
“那都过去了,子斐兄何必纠结过往。”
对一个从小就骄傲自负的人来说,被别人说成以身偿债,当然是莫大侮辱。
许临海想起往事,自嘲地笑笑,“我听说彦雅性格沉闷,不善言辞且文墨不通,自然更是不喜欢这桩婚事,我知道你家想早点完婚。
后来你家主动来退婚,我心中一方面感到高兴,觉得终于解脱了。
另一方面又很是惭愧,彦雅到底无辜。”
彦庭冷冷道:“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反悔了?彦雅自然不算文墨不通,可也并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至于个性,别人说得并没有错,她的确性格沉闷,不善言辞。”
“彦庭兄这席话认为我许家在耍什么阴谋?以为我许家沽名钓誉,想要继续婚约来保得清高的读书人名声?”
彦庭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许临海。
“我非兄长,他即将主管吏部,对名声自然看重,我自小顽劣,家中也不大管得到我,我又何尝在乎这些。”
许临海坦然地对着高彦庭的直视,“我在灵隐寺、莲池会和西湖边曾经三次见到彦雅,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姑娘,我对她颇为倾心。”
许临海说起他与彦雅的三次碰面,而头两次彦雅并不知晓,莲池会那次两人甚至都没碰上面。
彦庭听了一惊,盯着许临海看了许久,想是辨认其中真伪,良久放松神色,语气有所和缓,说道:“子斐兄未免大意,怎可单凭几次见面就判别一个人,还是深思熟虑为好。”
许临海看到彦庭神色,心里安定下来,表面却不露声色,“彦庭兄这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令妹啊!”
彦庭思索良久,“男女情思还需讲究一个缘字,不过匆匆几面,就说对彦雅情思深结,这未免匪夷所思。”
许临海闻言眯了眯眼睛,玩味地笑了笑,看着彦庭道:“那彦庭兄如何看待彦雅。”
彦庭看着许临海,这家伙有时看起来真不像个读书人,沉吟片刻,略带几丝嘲讽道:“我二妹心地善良,温柔内秀,家中长幼甚是喜欢。
只是我们高家出身低微,又不是那等花容月貌文思泉涌的才女,恐怕攀不上你这大才子。”
许临海不理彦庭语中嘲讽,说道:”
看来彦庭兄并不真正了解自家妹妹。”
彦庭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我不了解自家亲妹妹,你这个只见过三次的外人就了解?好在他性情沉稳,没必要与他争执,继续耐心说服许临海。
“彦庭兄可是认为我狂妄,不过与彦雅数面之缘,就认为很了解她!”
彦庭腹诽,你这小子本就是狂妄之徒。
“彦庭兄可曾真正看过彦雅的插花和绣品?”
彦庭一听这话疑惑不解,但听说许临海说起彦雅的插花和刺绣,知道此人并不是口说无凭,鲁莽孤勇。
便说道:“仅仅凭插花和绣品就推断彦雅是什么样的人未免过于草率,也不靠谱。
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仍要两情相悦才是,彦雅外柔内刚,这事恐有不谐。”
许临海看到彦庭不再强烈反对,继续说道:“无妨,我自会想方设法让彦雅回心转意,只是希望彦庭兄不要轻易答应别家就好。”
彦庭一惊,全身紧绷,注视着许临海,对面之人回以微微一笑。
良久,彦庭放松下来,点了点头,“高家答应你不会轻易将彦雅许配人家,但若彦雅有心上人,高家自然会遂她心愿。”
许临海略加思索,点了点头,似是对这样的答复颇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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