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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四东七,下盘放稳!”
“行六西二,枪尖压低!”
“行三东四,眼睛往哪搁,我头顶有花?”
他顺他目光回头望去,就见薛璎负手站在高阁围栏边,正瞧着底下。
哦,还真有。
魏尝目光尚且流连于高阁,后脑勺却像长了眼似的,嘴里喊出一句:“行五西一,行五西二,枪要撞了!”
话音刚落,“铿”
一声闷响,两柄长-枪撞在了一起。
薛璎没作声,倒是一旁傅羽惊得瞠目:“这是怎么办到的……”
没有什么怎么办到的。
她叫魏尝服众,他花一个时辰不到,从黎明未至到雄鸡打鸣,便叫所有人听从他的号令。
而这里头,起到关键作用的,不是她的名头也不是她的牛肉。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将者。
一套枪法使下来,魏尝仰头冲薛璎一笑,而后朝人群里道:“哪个有眼力见的,还不给长公主搬张坐榻来?”
薛璎原本已经准备下阁,见羽林卫闻言齐齐向她望来,一阵雀跃,似乎都误道她是特意来瞧他们操练的,只得站住不动。
这个魏尝。
她心底冷哼一声,扬了声道:“顺带将我书房里头,飏世子送的那幅帛画也拿来。”
魏尝:“……”
非要这么掰回一局才高兴?
他咬咬牙,冲羽林卫道:“能不能把枪耍得比飏世子的帛画好看,叫长公主一双眼就盯着你们瞧?”
“能!”
“再来一次!”
底下便又耍起枪来。
薛璎原本只是气不过才叫人拿来帛画,见状倒真预备专心赏一赏,待下人将画取来,当即便作兴致大盛模样,将它铺开了瞧。
这画送来已有一阵,说是描的一处卫地风光,她收归收,却一直不记得看,眼下还是第一次。
黄白的丝帛在案几上缓缓卷开,一幅云泉飞瀑图霎时映入眼帘。
薛璎的神情却不知何故蓦地一滞。
入目是草野生花,飞瀑悬河,她的耳畔忽然响起一个略几分沙哑的男声,有个人调侃似的笑说:“阿薛,敢不敢跟我往下跳?”
薛璎微一晃神,不知这声响从何而来,待抬头往四面望,却听傅羽惊讶道:“殿下,您好端端怎么哭了?”
她眨眨眼,一摸脸,竟见指尖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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