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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径直道:“那你怎么还在这里?该死在乱战之中,杀身成仁嘛。”
韩兢看出文忱的焦躁,也知道他并不是真正冲着封如故,微叹一声:“好了,都别吵了。
此祸源于魔道,莫要内部起了争执,自乱阵脚。”
文忱本来就是气性上头,听到韩兢给他铺了台阶,便顺坡下了,抱着膝盖闷闷地不再吭声。
封如故凑到韩兢跟前:“韩师哥……”
“莫要说谢。”
韩兢抬起眼睛看他,嗓音平静,但眼角还泛着一点悲悯的红,“那时我应当回去助你。
你若是出事,我无法再见伯宁。”
封如故靠上他的后背,又咽下一遍口中的血腥。
……众多灵力由他一人负荷,压迫在他一人的灵脉上,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左右也没了气力,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韩师哥,要我说啊,你省点气力吧。
此时你比他们有用。”
韩兢生怕封如故再起事端,同样低了声音:“如故,你少说些惹事的话罢。
……他们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用意,我却知道。
你夺去他们的灵力,一为杀出一条生路;二为避免他们身上有了力量,便自顾自地四散逃开,不管同伴,变成一盘散沙;三为避免他们动用灵力,轻易被魔道循迹追踪到。”
封如故奇道:“韩师哥,你知道我的意图,怎么还给这些弟子输送灵力?”
韩兢道:“我只给他们足够逃命的灵力,不会给得太多。
——说到底,你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着他们好的,为何不解释?”
封如故耸肩:“我有那解释的穷力气,不如多杀一个魔道呢。”
“你呀。”
韩兢叹道,“心气实在太高,难怪伯宁对你不放心。”
封如故扬眉:“我封如故需要讨人喜欢吗?”
韩兢无奈轻笑一声,转了话题:“恐怕我们失踪一事,已经让外面闹开了。
师父他们定会来救我们,我们要做的,便是在师父他们来前护好众人。”
“这是自然。”
封如故摸出酒壶,饮上一口,“师父要我做东皇祭礼的秩序官,你们便都是我的人。
进来多少,我便带出去多少。”
十几二十年前,他因为年少轻狂,不屑于花费心思,与人处好关系。
现在,他已经太知道该如何惹人生厌,反倒不知如何讨人喜欢。
反省完毕后,封如故双脚踏入了阴凉的殿宇中。
他放下遮阳的扇子,眼里闪着的光,却和十年前别无二致。
封如故知错,却从不改错。
他从来不需讨任何人的喜欢。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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