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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刚才始终负责跟胡雪莉“交流”
的男法医张了张口,话刚起了个头儿,就被他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冷面无情的干练女人毫不客气地截口了,“但是,非但这个尸检报告里没有写明,连尸体左手腕静脉处有一道长约1厘米的利器割伤,也没人发现。”
她说着,小心地稍稍抬起穆彦僵冷的左手,果然,掩盖在红色染料之下,此刻仍留着一道细细的割痕,她在伤口边缘摁了摁,因为尸体僵冷而闭合的伤口随之再度裂开,胡雪莉抬头又看了任非一眼,“伤口深约0.5厘米,已经伤及静脉。”
胡雪莉的那一眼含义非常明显,几乎让任非立刻就想起了他在漂染池边上偶然发现的那滴血迹。
“所以那滴血是死者自己的?”
胡雪莉略一颔首,将死者的左手轻轻放下,直起腰来,“极有可能。
不过准确的结论,还要回去做化验比对才能出来。”
“另外,”
她想起二院的尸检报告上写明的,死者背部有摩擦伤,当即毫不犹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姑娘,竟然一个人附身弯腰半抱着尸体翻了个个儿!
——穆彦被掉在工厂房梁上的时候就已经不着寸缕了,死后尸检更没人给他穿衣服。
而作为一个未婚女性,面对这样一个浑身透着诡异桃红的裸。
体男尸,胡雪莉竟然能面不改色地一手扳着他的肩,一手托着他的腰,目不斜视地把人翻过去!
除了昌榕分局的刑警们,在场男士内心纷纷表示:这般如龙卷风一样彪悍的真?女汉子,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至于来自昌榕分局的这些胡女王的战友们,大家也在内心纷纷表示:我狐狸姐说了,干了法医这一行,男女性别差距在她眼里就是根毛线,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她都干的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而就在在场男人们心中震荡的时候,胡雪莉已经检查完了尸体背后的伤痕,又把人正面朝上放回来了……
看完了,反而像是稍稍松了口气:“背部创伤跟二院给的尸检报告内容一致。
不是致命伤,应是在石台阶、质地较硬棱角锋利的木板、或者铝合金一类的锋利且坚硬的东西上拖拽磨砺所造成的。”
按目前初步尸检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机械性窒息和溺亡的特征都不明显。
对着尸体无法确定真正死亡原因,别说是任非那有限的从警经历,就算是胡雪莉,从事法医职务这几年,也鲜少遇到。
而进行到这里,接下来再要有进一步的结论,要解剖要化验,事情就比较麻烦了,等结果出来,最快最快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当务之急应该是让法医方面立刻着手对尸体进行进一步检查化验,但是谭辉和胡雪莉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档了,他那双眼角微微眯起的眸子淡淡往对方脸上扫了一眼,当即就察觉出,胡雪莉有话含在嘴里没说完。
她现在不说的,多半就是跟案情有着密切关系,但是需要保密,不方便在闲杂人等面前讨论的发现。
谭辉那双仿佛天生透着一股子匪气的眸子凉凉地在停尸房里围在尸体周围的“闲杂人等”
身上转了一圈,随后毫不客气地对他们队里的人招招手,“石头任非小狐狸,走,你们跟我回车上,咱把目前掌握的线索梳理梳理。”
监狱的管理+两名法医:“…………”
等他们都走了,姓穆的副监区长一脸晦气地从停尸房快步走出来,在门口跺了跺脚,吐了三口唾沫,朝着走廊尽头昌榕分局刑警支队一行人消失的楼梯又啐了一口,“我呸!
怪不得谭辉这些年立了多少功也还是个支队长,就这样茅坑石头又臭又硬的,活该他一辈子升不上去!”
隶属昌榕分局的警车里,“活该一辈子升不上去”
的谭队长,关起门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直接问胡雪莉:“你有什么发现。”
因为对自己的猜测十分笃定,他甚至都没用问句,常年抽烟腌出来的沙哑嗓子几乎是在催着对方:赶紧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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