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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书宁的眼睛刚刚还笑意盈盈,一瞬间便盛满了冰霜,眉头一拧,就要开口,宁照琛顿觉不妙,说时迟那时快,两只手已如闪电一般捂上了书宁的嘴。
他以为书宁人瘦体弱力气小,生怕自己没轻重弄伤了她,故而特意留了几分力,谁曾想,手才将将伸到她脸颊边,腕上忽地一紧,脉门竟被锁住,宁照琛蓦地一怔,尚未回过神来,两只脚已经腾空,脑袋天旋地转,尔后“砰――”
地一声闷响,他整个身体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
书宁这个罪魁祸首反而最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后,飞快地跳下马车欲把宁照琛扶起来,谁料碰到他的胳膊,宁照琛就已“嘶――”
地痛呼出声,黄豆大的汗从额角滑落,显见伤得不轻。
“伤到哪儿了?”
书宁这会儿也顾不上周子翎了,皱着眉头一脸愧疚地蹲在地上,眼巴巴地问:“还能动吗?”
说话时,车里的小桃和小梨也跟着下了马车,瞧见宁照琛躺在地上作死猪状,俱是大惊失色。
小梨吓得早就说不出话来,倒是小桃还机灵些,煞白着脸慌忙道:“奴……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说罢,撒腿就跑开了。
宁照琛煞白着小脸朝书宁努力地勾了勾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艰难地安慰道:“小姑姑莫要急,侄儿……没有大碍,只是旧……旧伤复发,常有的事。
倒是姑姑力气大……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越是这么懂事,书宁就越是心里难受。
她对这个小侄子本来就颇有好感,这几年来见过的人里头还没有谁像宁照琛这么漂亮聪敏又知情识趣的,难得地二人还臭味相投。
天晓得她怎么就对他下了这么狠的手。
“琛哥儿你别说话了,”
书宁急得一边跺脚,一边四下张望,也不知小桃去了哪里请大夫,若是离得远,她岂不是要生生地看着宁照琛在这里活受罪,“你说旧伤,是伤在哪里?胳膊,还是腿?是脱臼还是骨折?”
若是脱臼,说不定她还能帮着接骨――她眸光一闪,轻悄悄地掀开宁照琛的袖子,却猛地瞧见他白玉般的手臂上赫然有好几道狰狞的伤疤。
那伤疤颜色颇深,显然已是多年前的旧伤,最长的约莫有三寸,横过小手臂狠狠划过去,好似一条丑陋的蚯蚓趴在他的胳膊上,十分碍眼。
书宁心里顿时一突,抬眼看宁照琛,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努力地地把手臂往里收了收,许是带动了伤口,痛得脸上又变了色。
宁家乃大周朝百年世家,不说而今府里出了位太后娘娘,便是最落魄的时候,这京城里也没有人敢对宁家嫡子下如此重手,宁照琛这身伤实在来得蹊跷。
书宁猛地又想起这孩子之前并未住在京里,而是在益州老家长大,莫非是在益州时受的伤?
书宁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心里将伤了宁照琛的那歹人恨了又恨,若不是这会儿实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她非要逼着宁照琛老实交待那歹人的姓名,回头挑了那人的手筋脚筋给琛哥儿出气。
这路上本就人多,这会儿瞧见宁照琛这么个美人伤在地上动不得分毫,纷纷过来看热闹,不一会儿,便将书宁等人层层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
有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清清冷冷,仿佛含着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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