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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在叫好什么呢?”
“那党磊这厮就不罚了吗?”
不知人群里是谁,忽地高声一问。
“我没说不罚。”
邹吾毫不介意这突然的打断,继续接上他想要说的话,“同袍私下里的一句话都要被有心地散播出去,见朋友受重刑仍萎缩不前,今日若开此风气,明日也就刹它不得——田夫长!”
田山七倏地绷紧呼吸。
“您刚才说的话我忘记了,破坏军队团结,扰乱军心秩序,受刑多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时间,申豪简直要拍案击节!
“田夫长!
田夫长!”
形势陡然如此,党磊再也僵立不得,他扑通跪倒,一把抱住田山七的大腿,“田夫长,救救我啊!”
田山七羞愤,一脸嫌恶地踢开他,朝着邹吾坚定而暴虐道,“三十棍!
打死不论!”
党磊摔在地上,当即知道田山七是铁了心了,他爬起来,朝着邹吾哐哐磕起头来,“邹教头!
邹教头,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三十棍下去我不死也要残废了!
我还有老母在堂,您救救我,您救救我……”
邹吾悲悯地垂着头,没有说话。
辛鸾眼看着这个扑倒在黄土中的大个子,想着这个人也当真可怜,心术不正得,可怜几乎到了可恨。
而见这般毕露的丑态,最痛心的确还是刘初六,他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兄弟这贪生怕死的样子,眼看着被他出卖,又看他败露,失望又愤恨地发现他不仅是个小人,还是个懦夫!
党磊嗑了十余个响头,见无人理会他,忽地像想到什么一般,立刻调转了方向,看定辛鸾,“殿下!”
辛鸾倏地后退一步。
党磊却像是在抓最后一根稻草,膝行过去,连声道,“含章太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
殿下您一片仁爱之心……”
“仁爱之人才配仁爱之心。”
忽然间,邹吾冷冷地打断他。
几个什长默契地扑过去,立刻压住了党磊!
像苍蝇闻到肉味儿了一样,一个从自己的衣兜里熟练地掏出软木塞塞进他的嘴里,一个拧住他的胳膊,把他的脸按在了地上。
党磊不死心地扑腾着,扑腾着,扬起一片黄尘。
“你们先放开他。”
很突然的,辛鸾开了口。
他的声音,像是冰,像是玉,一声就粹进人的心里。
邹吾把目光轻轻转向辛鸾,不由自主地,一颗心又柔软起来。
邹吾原本是以为辛鸾要说什么的,现在情形已经稳住了,他说什么都可以,谁知辛鸾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如蒙大赦的党磊,又轻轻地将目光撇开,淡淡道,“别谢我,你的处置不归我来管。”
说着辛鸾抬首,静静地和邹吾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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