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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不上有多压抑,但蒋凌飞这个挽袖子扮丑卖乖的举动是做不下去了。
他放下手看了祁晃一会儿,这次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
“据说每个男人都会在遇到一个女人之后迅速成熟起来。”
蒋凌飞有些感慨地说,坐直身看着祁晃,“祁轩也是,你也是……你们祁家,还真是出情种。”
“哪有那么夸张。”
祁晃不置可否地笑笑,看回来的表情还显得很轻松,“想太多了吧你,不逗你了,想吃什么自己去拿,二少我给你报销。”
“滚蛋。”
蒋凌飞摇摇头,紧盯着祁晃,脸上殊无笑意,“我第一次从电话里听见你提她,就感觉你估计是要栽在上面,当时你还坚决否认,现在打脸疼不疼?我要早知道现在,当初拼死也要劝住你别继续好奇下去,好奇就是栽了的开始,她要是普通人你怎么喜欢都行,可现在你也看见了,她都走了,你在这儿一往情深给谁看呢?”
祁晃皱了下眉:“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夸张?”
蒋凌飞几乎要被气笑了,朝不远处摇摇一指,“好好的你带我来这儿?阮歆的算命摊子早被其他人占没了,你现在带我来故地重游,别告诉我是真想请我吃这种难吃得要死的鸡蛋灌饼!
祁晃你特么给我醒醒,她人都走没影了,你俩根本没有可能性,懂吗?喜欢你的能排个加强连出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
“你不懂。”
祁晃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笑笑,摇了摇头,“我是喜欢她,但没喜欢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毕竟是第一次喜欢的人,总还是会有点不一样,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做我还是懂的,怎么说都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
蒋凌飞狐疑地看他两眼,祁晃面不改色地与其对视。
蒋凌飞观察半晌,又认真想了想,觉得这种说法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祁晃向来是个心志坚定很有主意的人,不然根本没法和家里拗这么久,陷入恋爱中的人总是有点不理智的,尤其是初恋,还是戛然而止的暗恋,看着没那么游刃有余也情有可原。
最主要的是,祁晃是个很骄傲的人,的确没可能为了哪个人活得不成样子。
蒋凌飞想到这里,确定祁晃没什么大问题后,总算稍稍放了心,面色和语气都顿时缓和下来,也有了心情安抚失恋的兄弟。
他老气横秋地拍了拍祁晃的肩膀,做出一副过来人的身份,循循善诱苦口婆心地开解祁晃:“晃啊,凡事要往开了想。
比如阮歆虽然已经走了,但毕竟给你留下了一段美好的记忆对不对?也帮你解了围嘛,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来救你的?”
“她可不是。”
祁晃抬眼看了他一眼,忽而兀自笑笑。
这一笑中带着点黯然也带着点洒脱,看得蒋凌飞稍稍一怔,“就算是命中注定,阮歆也不是冲着我来的——她是为了周姨。”
“……啊?你说什么?”
蒋凌飞整个人都傻了,张大了嘴看着他,呆呆地重复一遍。
“为了我妈?!”
——
祁晃和周清敏有过一次长谈。
他和蒋凌飞是实打实的发小,一个大院里长大,大抵从穿带裆裤时就开始打架。
周清敏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关系算得上非常亲近,但毕竟长幼有别,周清敏一直都是他的长辈,自然绝计不会想到这个长辈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
但如今有了阮歆的出现,祁晃还是难以抑制地对这些事情产生了好奇,找机会单独去见了周清敏。
周清敏也没有瞒他。
“我们这些世家到底为什么会存在,小晃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就不多赘述了。”
周清敏沏了壶茶给两人倒上,在蒸腾而起的袅袅烟雾中有些出神,目光悠长地看向远方,“不知道阮歆有没有跟你说过,传到我们这里,千百年过去,又只是一味继承,没有发展和进步,技艺是会慢慢退化的,尤其上个世纪几番浩劫下来,如今的这些世家,大抵都已经名存实亡。”
“人丁兴旺的未尝没有,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点子家底,已经基本都丢光了。
那些有文字史料记载下来的东西还好,再不济总能剩下点皮毛,我们观星世家几乎是最为惨重的一脉——医术能剩下望闻问切,武功也还有外家拳法,而我们这些在久远传说中能窥天机改命格的人,早已经什么都不会了。”
类似的话,阮歆也曾经与祁晃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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