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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小了一圈,眼睛显得更大,却黯淡无光。
面色雪白透着病容,没有上次见到的红润。
巧手翻转,既能插得一枝春秋,又能绣得气象万千,如今却青筋毕露。
手腕上的玉镯大了一圈,像是随时都要滑下来一般。
全身瘦削,却又有种病弱的美丽,让人心生爱怜。
她就像一只小松鼠,听到外人声音就被惊醒,恨不得马上逃跑,又像只小刺猬,看到来人就缩成一团,不理外界诸事。
许临海坐在她的床前,看到方桌上点心和食物基本没动。
彦雅捋了捋耳边乱发,整了整头发及衣裳,轻声道:“怠慢了,请见谅。”
如此时刻,看她仍然强自镇定,许临海为自己的未来长叹一口气。
好在虽然精神不好,可人却没有糊涂,今日之事倒大有可期。
许临海拿起带来的一幅卷轴,边展开边说:“徐夫人给贵妃娘娘寿诞做的花艺让人惊叹不已,其中也有你的心血,你生病看不到最后盛况,我画出来给你看看。”
一幅四五米的长卷慢慢展开,宴席周围百花盛开,十余种主题的花艺围绕寿宴依次铺开,锦绣山河一览无遗,大漠飞沙、北国飘雪、江南蕴秀,南国渔海,正可谓名花倾国两相欢。
彦雅定睛看了很久很久,半晌道:“你费心了。”
许临海把卷轴收起,放到一边,说道:“这幅图送给你,你要是闷得慌就展开看看,等你好了可以亲手插花,徐夫人还托我捎话,说很想让你再与她一起插花。”
彦雅闻言点了点头。
许临海看着她道:“听说你病了,我今日过来一来是看看你,更重要的是定下我们俩的婚事,我想秋天是个好日子。”
彦雅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彦雅,过往的事我不想再辩解。
如今我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你担心会拖累家中,怕你祖母及众位长辈伤心,怕耽误彦庭事情,怕耽误彦敏婚事,怕影响小辈未来前程。”
彦雅低头不语,被子上却是水渍一滴一滴放大,晕成一圈一圈。
许临海一把握住她的手,彦雅吃了一惊,连忙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既然如此,为何不给你我一个机会,你看着我,相信我这一回。”
许临海扳过她的脸。
彦雅看着眼前这张俊脸,他热切的眼神正急切地等待她的回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许临海哈哈笑出声来,似乎高中状元也没这么开心。
他情不自禁地探上前去,低头去吻她,彦雅大惊失色,想不到此人如此大胆,连忙避开,躲闪中还是被他亲到了脸颊,索性把头埋进整个被子里。
登徒子一亲芳泽,一朝得手,看她如此模样,大笑出门去了。
彦雅想起当日之事,微笑道:“我实在不能再拖累家里,不能再让你们操劳担忧了。
再说我这样子怎么议亲,难道随便嫁个人家,让祖母她们时时为我担心。”
谭茵看彦雅浑身散发出那种无奈后的认命,心里像被什么揪住一般,“那我们就不嫁!”
“不嫁?难道在家里待一辈子不成?大哥明年要娶嫂子,彦敏也要出嫁,下面的弟弟妹妹都要结亲,难道要被别人指指点点。”
彦雅仰头看了看天空,坚定道:“我想去试试,他三番两次这样,或许也有几分诚意吧!
你和阿敏不要再自责了,否则我心难安。”
谭茵想想这一年多来的波折,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这也许是最好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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