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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亲自去了县衙一趟见过陶纪之后,又看了那些状告扈家之人的口供,等他再回柳园时脸上就多了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误会了薛诺。
邱长青的确去了扈家,如今又失踪,以他对扈容的仇恨,对他下此狠手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是他动手,那他无端猜疑薛诺,就成了薛诺所说本就是他偏见。
扈容一出事,他条件反射就觉得是薛诺。
沈却站在院子里许久,才问道:“薛诺呢?”
“在荣济堂那边。”
石安低声道。
沈却迟疑了片刻,才去了荣济堂,等到的时候就见薛诺坐在廊道边的台阶上,蜷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愣愣的垂眼看着地上发呆。
她身上的衣裳不那么合身,下摆拖在地上,袖子也挽起来一截。
薛妩留下的那几颗木犀香珠被她用线串了起来,此时挂在她细小的手腕上,而另一条胳膊还隐约能看到烫伤的地方。
听到脚步声时,薛诺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沈却停在她身前。
“公子是来送我去衙门的吗?”
薛诺嘲讽。
沈却看她露出的脑袋顶,只从言语就能听出她话中的抵触。
想起早上小孩儿端着水盆满脸热切的说着想要伺候他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些不自在,压着声音说道:“还在生气?”
薛诺嗤了声:“我这种人哪有资格生气。”
她像是赌气,说出来的话格外刺人。
“公子还是离我远点儿的好,免得被我脏了眼,你要是决定要送我去衙门,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污了公子的手。”
沈却听着她不客气的话,不由苦笑:“我没想送你去衙门,扈家的事是我误会了你。”
薛诺原本满是嘲讽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会主动认错。
沈却对着她说道:“扈家的事情出的太过巧合,而我之前几次见你时你都在伤人。”
“昨天夜里在扈家时你只差一点就要了柴春华的命,那般凶狠的样子任谁都会起疑,所以陶大人和扈家的人过来时,我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柴春华没死?”
薛诺没留意其他,只听清楚了那一句差一点要了柴春华的命,她怒声道:“你骗我?!”
沈却见她满眼怒气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不是骗你。”
“柴春华是没死,不过也半死不活了,他的确害了你姐姐,可他身上还有别的事情要查,而且他也不能死在你手上,否则你沾了他的命往后就休想消停,也再难像你姐姐期盼的那样安好活着。”
薛诺不笨,她愣了下就道:“柴春华身后还有其他人?”
“的确有,但眼下不能告诉你。”
见小孩儿抿着嘴唇看着他,他声音微缓了几分说道,
“我承认我之前忌惮你对着柴春华他们显露的凶狠,才会疑心扈家之事,只如今知道扈容是被其他人所伤,所以抱歉,之前是我想错了。”
他不该拿着梦里的事情来定薛诺的罪。
薛诺原本竖着满身的刺,可没想到沈却会对她解释,也没想到他会直白的跟她抱歉。
她眼眸睁大时显得有些钝圆,手指下意识的抓着腕上的珠串,对着沈却满是歉意的目光时脸上闪过些不自在,原本怒冲冲的眼里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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