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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京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内殿里暖炉热起来的时候,长念的伤就已经好透了,终于能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纱帘落下,门窗反锁,所有的宫人都背对主殿站在四周,红提也不例外。
有新来的宫人不知道规矩,拉着她的袖子小声问:“姑姑,里头真的不用人伺候?”
红提颔首:“殿下向来厌人触碰,沐浴更衣都是自己来的,你们老实守着便好。”
一般的皇子就算是为了排场,沐浴也得七八个宫人服侍,这位殿下倒是好,生怕累着下头的人似的,一个也不要。
暗叹一声,宫人也不再问,眼观鼻口观心地站回原地。
叶将白来锁秋宫的时候,赵长念已经更了衣跪坐在茶榻上了。
“国公!”
她一瞧见他,就温软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眼波柔和。
叶将白瞧着,心想这样的笑才算是笑,打心眼儿里透出来的高兴,比在青楼用银子砸出来的舒服多了。
那天在青楼里,他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冷静下来想想觉得也挺荒唐,怎么就放纵自己到了那个程度?大业未成,哪里能使小性子。
不过,低头仔细看看七皇子这张脸,叶将白觉得,他最近情绪反常也不是没有道理,人都是喜欢漂亮东西的,尤其当这东西美得过分的时候,自己的原则难免跟着让步。
他不是断袖,他只是觉得七皇子有些好看罢了。
“您喝茶!”
拉着他在茶榻上坐下,长念小心翼翼地把茶杯塞进他手里,然后亮着眼眸道,“刑部的李尚书给我送了帖子来,说是家里高堂八十大寿,让我赏脸。”
捏着茶杯的手一顿,叶将白皱眉:“你接了?”
“这肯定要接的呀!”
长念感叹,“还是头一次有人给我请帖,而且李大人是亲自来的,还带了些家乡的特产,喏。”
她用下巴点了点对面墙边堆放着的礼盒:“我有三个,你有七个。”
茶喝不下去了,叶将白捏着茶杯“啪”
地就扣在矮桌上:“怎么能接!”
吓得一个激灵,长念两眼无辜地看着他:“怎……怎么,不能接吗?”
当然不能!
那李释庆想走他这条路很久了,三番四次想往他府上塞东西,他一直没给人机会。
这倒是好,抓着空子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殿下不懂?”
叶将白横眉,“他今日给你送东西,明日问你要东西,你给是不给?”
长念低头认真地想了想,坦荡地道:“没关系,反正我没什么东西,他要什么就拿去好了!”
“殿下是没什么东西。”
叶将白要气死了,“在下呢?”
李释庆有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儿子,一直想谋官职,被他压着。
如今收这礼,那是松口还是不松口?松了,那魔王就会祸害一方,不松,七殿下与他的脸上都过不去。
长念缓慢地眨眨眼,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垮了眉头道:“原来李大人是这么想的。”
“那不然还能怎么想!”
“我以为……”
耷拉了脑袋,长念可怜兮兮地道,“我以为他是想与我结交,所以才……”
蠢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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