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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匕首扎穿辛涧的后颈,然后把他劈成两半!
辛鸾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他冷静地眯着眼,冷静地计算着距离,看着辛涧的后脑勺,绷紧浑身的肌肉,一帧帧预测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不会让他活着的。
他的牙齿咬到咯咯作响,浑身的骨节都恨到叫嚣。
杀父之痛,锥心难忘。
他不怕死,也敢于杀人。
他要以前所未有之痛恨,发前所未有之重誓,他要拿辛涧的血,来祭他的父亲!
况俊嘉祥的祝词越发的华丽万方,气氛被千万百姓哄叫着推至顶点,“显扬先王之光耀,以承皇天之嘉禄,钦奉孟夏之吉辰,普尊大道之方城,秉率百福之休灵,始加昭明之元服,推远冲孺之幼志,蕴集文武之就德,肃勤高辛之清庙,六合之内,靡不蒙德永永,与天无极……”
“祝毕。”
老人威严万方、辽阔高远地唱:“礼成——!”
沉雄的乐鼓声猛地传来!
百姓刹那间欢声大动,巍巍声浪,冲天而上!
就是此时,辛鸾绷紧手臂,整个人向上箭一样地弹了出去!
可就在他展翅的瞬间,人群中忽然窜出一只手,狠狠地压住他的翅膀:“辛鸾你冷静点!”
熟悉的气息强悍地围拢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带着咬牙切齿的急躁。
那是邹吾!
可是辛鸾混不关心,也根本没有了顾忌,盛大慷慨的登基礼乐淹没了他,他在四面八方的人群中,牙齿咬得咔咔作响,拼命扭动身子,左突右冲地只想往前冲。
“你疯了么!”
那一刻,邹吾几乎制不住他,万人喧腾的广场,没有人留意他们,辛鸾看起来就像是任何一个狂热的百姓,可只有他知道,他只是只浑身是血是伤的小野兽,发着狂,发着怒,疯狂地想要撕咬!
他忍不了了,他想去复仇!
“惊山鸟、鬼面蝠、绣眼乌鸦,你以为你能办到吗?!
西南高地上全部都是辛涧的弓弩手!”
辛鸾眼前模糊了,他咬着一口狠劲儿,横肘撞身后的人,用流血的脚来踩他,踢他,甚至用牙咬他,死死地扳着他的胳膊,在巨大的乐声和欢呼声中,大吼,“可那又怎样?!”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那禁锢,就像想要挣脱他这绝望的命运,像他困在红槲树中那次,青筋暴起,喊哑了嗓子,当时是八面的火焰灼身,如今是四周百姓的欢声大动,他爬起来,他踩空,他又爬起来,他又踩空,好似老天都要他葬身在这里!
“我可以杀了他,让我去杀了他,你让我去杀了他……”
辛鸾嘶哑着吼,“放开我!”
他歇斯底里的声音淹没在欢呼的人群里,邹吾抓着他,死死地抱着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强硬,“辛涧十五年单杀无敌,你以为你真能杀他?!
忍下去!
忍下去……”
他命令道,“……辛鸾你要忍下去!”
祭台之上,颂唱已毕,奏乐已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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