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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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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正值寒冬时期, 皇宫内种了腊梅, 何钰走在羊肠小道一般的廊下, 匆匆欣赏一眼便急急而过。

    元宝双手抱着锦盒,跟在他左右,“可惜了,上等的公主玉与夜光杯竟被姓许的和姓周的分别得去。”

    每年皇家过生辰节日,沾边的,不沾边的都要聊表心意,寻遍民间奇珍异宝, 商人们看中商机, 至四面八方而来, 带着罕见玩意儿北上拍卖。

    今年最出彩的莫过于公主玉与夜光杯。

    据说那公主玉浸泡了万种药材,可保佩戴者百毒不侵, 珍惜异常, 夜光杯也极其少见, 乃西域瑰宝。

    如此两样东西, 只因何钰晚来一步, 便到了两个对头手里。

    “着什么急?”何钰胜劵在握, “我这礼物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他这话有水分, 一本书而已, 还是自己画的, 论珍贵程度自然比不上两个对头花重金买的公主玉和夜光杯。

    元宝有些担忧, “能行吗?”

    何钰双手背起, 不紧不慢道, “公主生在皇家,又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什么没见过?送了黄白之物,倒显得俗气。”

    上等的好东西都被对头抢了去,若送的东西价值不如两家,便被两家比了下去,如此一来还不如试一试。

    “空手去丢人,比不上也丢人,已经进退两难,咱们没得选择。”

    父亲给他的预算不少,奈何俩家给的更多,拍不到最好的,索性放弃,临时抱佛脚想出自己作画的法子。

    东西不算贵重,但是稀奇。

    是何钰无意间发现的。

    在书上画上小人,一张接着一张,快速打开里面的小人跟活了似的,连在一起,飘翩起舞。

    他画的是月下舞剑的图,费了不少功夫,不说能讨公主开心,蒙混过关还是可以的。

    “跟上。”何钰拐了个弯儿,绕到另一片廊下。

    元宝紧跟其后,生怕落了单。

    月上梢头,御花园里灯火阑珊,热闹非凡,宫女们进进出出忙活。

    何钰前脚刚踏了进来,便被迎面而来的洗地宫女泼了盆冷水,元宝机灵,脚下一转挡了过去,被水浇了个结结实实。

    那宫女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公子息怒。”

    能来御花园给公主祝贺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子嗣,将来也是栋梁之才,一句话便能要了她的小命。

    “没什么大碍。”那水是用来洗地的,泼的极矮,只湿了狐裘下摆,里衣沾上少许,何钰甩了甩不甚在意。

    “少爷,锦盒!”元宝提醒他。

    锦盒被元宝抱在怀里,同他一并遭了殃,上面精致的花纹湿了小块。

    红白花底的盒子颜色鲜艳,湿了的部分色彩重上几分,颇为明显。

    他今天披的狐裘也是乳白色的,湿了半边,颜色一深一浅,一眼便能瞧出差别。

    马上就是公主宴会,就这么过去被人抓住把柄,往小了说是衣衫不整,往大了说是亵渎皇家,不能不重视。

    何钰看了看锦盒上的水纹,“拿去烤烤就是。”

    虽说过不了多久宴会就会开始,不过他爹是丞相,沾了他爹的光,每次何钰都是等别人送的差不多了才献礼,还来得及。

    他将浸湿的狐裘也一并脱下,随手交给元宝,“你也去。”

    冬天寒气重,又是夜晚,来之前何钰裹得严实,除狐裘外身上丝毫没受到影响。

    倒是元宝,大半个身子湿了个彻底,让他过去暖暖身子也好。

    “啊?”元宝一愣,跑来跑去太麻烦,他嫌累不想去,“少爷,我还要留下来伺候你呢。”

    “快去。”何钰语气上拉,含着几分淡淡威胁。

    元宝拗不过他,不情不愿的跟着那宫女走了,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万分不舍的模样。

    “少爷一定要等我回来。”

    宫中如蛇窟,内里无数尊贵的皇子小主,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哪个,没有后台,顷刻间便被人打死。

    元宝胆子小,只有跟在何钰身边才稍稍安心。

    何钰假装没看见,他是丞相的儿子,要端着架子,掐着点差不多了才到,等元宝只是顺便的事。

    御花园内种满了花花草草,虽是冬天,却如春天一般,百花争艳。

    何钰站在原地等了等,没等到他俩回来,反而等来了另一位华衣锦服的小姑娘。

    十一二岁模样,打扮艳丽尊贵,小脸生的雪白,略施薄粉,离远了看身段窈窕,离近了看也是个美人胚子。

    “公主,您慢点儿。”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个个面色焦急,踩着不稳的宫廷鞋追来。

    那公主提着裙子,跑的甚疾,“快点,若是让父王知道我睡迟了肯定又要罚我。”

    声音十分熟悉,与上次隔着薄纱,让他作诗的公主声音一模一样。

    原来她就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公主明月。

    虽年年参加宴会,不过这还是何钰第一次见到公主的真容。

    往日里坐在最高处,臣子们不可抬头直视,再加上中间垂着帘子,只听其音,见不到其人。今日若非赶巧了,说不定他这辈子也无缘与公主见上一面。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何钰让至一旁,双手作鞠,刚要行礼,又想起地上的水,这么快的速度,再加上宫鞋底滑,很容易摔跤。

    他未雨绸缪,上前一步做着防备,“公主小心。”

    公主跑的实在是急,果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扬去。

    何钰长臂一勾,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带了回来,撞进自己怀里。

    他比公主高了半头,正好居高临下看到公主慌乱的表情,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乍是好闻。

    这就是女儿香?

    父亲常说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割舍,权利,财富,还有一样不是东西,是女人。

    原先何钰懵懵懂懂,现在倒真觉得有几分对。

    “见过公主。”何钰松开她,又行了一礼。

    变故来得太突然,公主反应不及,吓的花容失色,好在她身后的宫女们及时赶到,几步上前扶起她嘘寒问暖,“公主有没有伤到?”

    公主惊魂未定,理了理秀发,摇头道,“我没事。”

    她垂眼看向一边的何钰,“你是……”

    “何丞相与正房安氏所出,嫡子何钰。”旁边的宫女小声提醒她。

    公主恍然大悟,“原来是何公子。”

    公主贵人多忘事,果然将他忘了。

    “何公子怎么不进去?”

    说出来有些尴尬,何钰是想等那两个对头都进去了再进去。

    何家与许家、周家的竞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连谁先进门,谁后进门都要比一比。

    最后进去的,自然是压轴的。

    不过今天显然算错了,竟然连公主都提前来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般是品阶低的子女先到,再是他们,然后是关系好的皇子世子,最后才是宴会的主角。

    这客人还没到齐,主角已经匆忙赶来,再忆起方才公主说的话,莫不是皇上要来?

    坏了,他那礼物忽悠忽悠小公主还好说,可骗不过皇上。

    “我在等元宝。”何钰面上依旧,丝毫不见慌乱,“方才前脚踏进御花园,后脚便被宫女泼了盆冷水,湿了狐裘,我已经让元宝拿去烤了,闲来无事便在此处等他。”

    公主长袖遮面,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幽幽望他,“想不到何公子如此有心。”

    哪有主子等下人的,都是下人等主人,若是等的久了,少不得心烦意乱,胡骂一通。

    何钰站在半晌,竟半点怒意也无。

    “外面露重,不若何公子与我先行进去,一来避寒,二来在里面坐着等,也好过在外面站着等。”明月公主建议道,“不瞒公子,父皇已经朝这边来了,用不了多久便到。”

    果然是为了迎接皇上的,不妙啊。

    何钰想了想,后退一步,道:“公主请。”

    公主也没有拒绝,提了百褶如意月裙,脚步轻缓,小步进了内院,何钰跟在旁护着,俩人一前一后离开。

    刚赶回来的元宝看到了,不敢打扰,远远吊在后面,等他俩迎着众人羡慕、吃惊、妒忌、眼红的目光中落座,才赶忙跑过去,站在何钰后方。

    何钰的位子在左,右边是御史之子许修竹和太尉之子周浩然的位子。

    这两个谁都不愿意与他同座,何钰倒落的清闲,一个人霸占了宽敞的长桌。

    那长桌可同坐俩人,几十个长桌几乎没一个落空的,只有何钰这边空了个位子。

    说的好听点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方便坐在一起,说的难听的是名声太差,没人愿意跟他坐一起。

    “少爷这人缘也是没谁了。”

    元宝抱着刚烫好的锦盒,小声嘀咕。

    若她又得宠了,那有二心的人下场必然凄惨。

    冯正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一定还会留下来,纵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受用,也要强忍下来。

    他受了委屈,只怕会越发折腾人。

    红烟一时沉默了。

    “合食为毒是我偶然间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没人知道。”这法子是他娘好的时候教给他的。

    他娘善毒,最普通的东西也能将之变为毒,无声无息且阴险致命。

    红烟张张嘴,正待说什么,顾晏生突然起身,“药好了。”

    他那双古井一样幽幽不见底的眼睛望了过来,“我要走了。”

    说罢擦了擦手,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红烟伸出手想挽留,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且顾晏生跟她说的事太过重大,以至于她脑子里装不下其它的。

    若娘娘病好了,又得宠了,冯正依旧还是他的大总管,每天折腾她,那她的日子……

    合食为毒的法子真的没人知道吗?

    深冬正寒,冷风呼呼的刮,顾晏生不紧不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穿的不厚,衣摆轻飘飘的飞起,两袖清风徐徐,亮红色的御医服量身定做,穿起来恰到好处。

    顾晏生今年恰好十二,比何钰还小一两个月份,说是最小的御医也不为过。

    其实他还没到穿这套衣服的时候,没被皇上封赏,他便名不正,言不顺,但他师傅是院判。

    人心确实很奇怪,有些人看你有潜力,便一个劲的栽培你,往后也能沾沾光。也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更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拼命往你身上捞好处。

    可赌也是要下注的,什么都没押,凭什么得到好处?

    顾晏生回到太医院,院判正等在门口,给他找了一本少见的医书,撸着山羊胡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今年花甲之岁,无儿无女,全指着徒弟给自己善后,眼光又高,看不上那些被人吹捧上来、又不肯努力、只想着混日子的人。

    他挑来挑去,什么华佗之孙,张仲之家纷纷看不上,最后竟然看中了顾晏生。

    那是真正的有潜力,肯吃苦,也愿意学,并且一点就通,过目不忘。

    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将来必成大器。

    虽然事后查过身份,有些古怪,不过与他的潜力比起来不值一提,便糊弄了过去,没再问过。